汉十二年秋,黥布反,上自将击之,数使使问相国何为。相国为上在军,乃拊循勉力百姓,悉以所有佐军,如陈豨时。


客有说相国曰:「君灭族不久矣。夫君位为相国,功第一,可复加哉?然君初入关中,得百姓心,十馀年矣,皆附君,常复孳孳得民和。上所为数问君者,畏君倾动关中。今君胡不多买田地,贱贳贷以自污?上心乃安。」


于是相国从其计,上乃大说。上罢布军归,民道遮行上书,言相国贱疆买民田宅数千万。上至,相国谒。上笑曰:「夫相国乃利民!」民所上书皆以与相国,曰:「君自谢民。」———《史记 · 萧相国世家》。


白话:

汉高祖十二年秋天,英布在淮南造反,刘邦御驾亲征。军务繁忙之际,刘邦好几次派使者回到长安,去了解相国萧何在做什麽。此时的萧何,考虑到刘邦在前线作战,需要粮饷军械,所以在关中安抚百姓,全力筹集各项军需品,就像之前陈豨造反时,他在关中做的一样。


但此时,有一个门客跑去对萧何说:“相国大人,你快要灭族了。为什麽呢?你想想,你现在是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的相国,你的功劳,已经没有办法再用寻常官爵来封赏你了。但是,你进入关中以来,十几年了,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,很得百姓的拥戴,大家都愿意依附你。现在皇上在外作战,却屡屡派使者了解你在做什麽,就是担心你在百姓中威望太高,被人拥戴成为关中之主啊。所以,你现在应该多做些坏事,比如强取豪夺、贱买高卖,做些这样的事情,把自己的名声搞臭,让老百姓提到你都很有意见,这样的话,皇上就放心了,相国也就安全了。”


萧何听后,就这样做了,刘邦果然很高兴。刘邦平定英布的叛乱,回到长安时,很多百姓拦住刘邦的车辇,向刘邦告状,说相国萧何强取豪夺百姓的田产,达到数千万。刘邦回到宫中时,萧何前来拜见,刘邦把这些告状书丢到他面前,笑眯眯地说:“相国大人,你就是这样利益百姓的麽?告状书都在这里,你拿去好好看看,然后自己去向百姓道歉谢罪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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